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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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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等誰?”

金錚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好整以暇地笑。

這個姿態,這抹笑意,像極了當年戳穿還是小姑娘的她忘記刪輸入框的風流倜儻。

沈何啟又把垂下頭把註意力集中到洗手池裏,洗手液打發起來的綿虛泡沫一遇見水流便被沖了個一幹二凈,重新露出底下的一雙瑩白細嫩的纖手。

只是,這雙手未免洗得有點久,泡沫已經被沖幹凈好一會了,她卻還是在那一動不動。

本來一旁的服務員大叔是要在客戶洗完手後遞上紙巾的,但這個場景下,他湊過去……很煞風景啊,大叔躊躇了片刻,又和保潔阿姨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決定還是不去打擾別人的好事為好。

眼見沈何啟這是打算沒完沒了地浪費水資源了,她有這耐心耗著,不代表金錚也有。他單手去水流下捉過她的雙手按到她身上,笑容越發狹促起來:“手上有什麽,怎麽這麽難洗幹凈啊?”

自動水龍頭失去感應,一兩秒後嘩啦啦的水聲便止住了。

沈何啟的視線中是他的手輕而易舉握住了她的雙手,那手骨節分明,幹凈修長,看著秀氣,下手的力道倒一點都不客氣,五指的形狀帶著溫熱的觸感,透過裙衫的布料印在她的小腹上。

她擡頭,對上鏡子裏金錚的視線,隨之也笑起來。

然後轉身。

沒有紙巾,沈何啟在轉身之後把兩手上的水都擦到了金錚腰側的衣服上,先擦的手背那一面,擦完手背的又去擦手心那一面的,擦完就沒松手了,順勢拉住了他的衣服:“怎麽了大少爺?今天有女人可以來廁所親熱了?”

KTV他在廁所撞到她和吳勉時調侃說的話,她現在又原封不動拋回來了。

保潔阿姨一見這陣仗,很識趣地撤到了一墻之隔的鏡子背面,還給假裝看別處實際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服務員大叔使了個眼色。

大叔也覺得自己在那不太合適,跟著阿姨撤,邊撤邊小聲嘀咕:“現在的小孩哦,什麽事情不能回家再解決啦……”

金錚目送閑雜人等退散,等大叔的衣角片子都徹底消失在墻後,他才開了口,今晚第一次回應起她的挑釁:“這能哪算門子親熱。”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沈何啟屏息才聽清了,她舔舔幹燥的嘴唇:“那怎樣才算啊?”

一時間暧昧橫生,流轉蔓延,連空氣都燥熱幾分。

小小的火星子就夠燎原,更何況這是一把烈火。

他的視線從她的眼睛游離到她的嘴唇,片刻後又回到眼睛。

瞳孔含著秋波,像嵌著兩顆葡萄,又清澈又明亮,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她一眨眼,他的心裏便犯起一陣酥麻的癢來。

嘴唇被她剛才那一舔,還微微泛著水光,並不多紅潤,倒是有幾分蒼白,越發顯得弱不禁風。

瘦成這樣,身體肯定是很虛的,貧血也不足為奇。

想到這裏,一親芳澤的心思便被打了岔,他暫時放棄身體力行教教她什麽叫親熱的想法,眸色恢覆清明,沒接她的茬兒,只問:“這幾天過得還好嗎?”

“前幾天怎麽不來問問?”

“如果你不把我拉黑的話。”

兩人的微信好友請求,最後是金錚同意了她的,同意後發現看不了朋友圈,心裏邊就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測,試探著發過一條:“渣渣?”

果然,系統提示彈出來了: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沈何啟不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別人怎麽知道微信找不到人就用短信?”

這個別人是指吳勉。

金錚蹙眉,忍住了沒說“可你把我手機號也拉黑了”。

不過確實,他還有別的無數種方法可以去找她,只是他並沒有。

他這幾天也忙得焦頭爛額,工作室突然有三個玩家被挖走,其中包括水平最好的那個,支付數目不菲的違約金眼都不眨一下。當然也有沒被挖走,留在他身邊忠心耿耿的。

只是大賽在即,還是弄得措手不及。

金錚能猜到是誰要弄他。

一問,果不其然,他爹幹的。

金甚還在墨爾本,到底是商人本性,裴艷梨花帶雨地在電話裏哭訴並不管用,金甚不會為了一個情婦拋開生意不顧一切趕回來,而且既然事情已經敗露,金甚也絕無可能硬要留著那孩子給雲同輝和老丈人添堵,算是默認了金錚的行為。

黃毛說,裴艷的父母看透了金甚的態度,再加上金錚讓人在學校給裴艷的弟弟使了點小絆子,回想起“從今往後別想順利做好一件事”的威脅,知道他是來真的,半強迫半誘哄,還是讓裴艷把孩子拿掉了。

黃毛還說,何醫生很生氣。

聽到這個金錚很頭痛。

哪怕金甚也已經無意留下孩子,但是金錚以下犯上和自作主張到底還是挑戰了父權。

父子兩劍拔弩張,不過金甚始終沒有聯系金錚,因為一旦聯系就會捅破最後的窗戶紙,而這個家庭需要這層窗戶紙來維持表面的和平,所以金甚只是下手給兒子惹了點麻煩當做警告。

姜還是老的辣,當爹的動動手指而已,做兒子的已經兵荒馬亂。工作室裏實力最強的選手被挖走,短時間內再招到替代人選的可能微乎其微,金錚除了親自上陣別無選擇,比賽的難度是平日裏和兄弟們小打小鬧不可比擬的,再說隊友之間的默契也絕非一朝一夕可以養成。

距離比賽的時間不多了,金錚幾乎是泡在游戲裏和隊友找感覺,已經熬了兩個通宵了,早上吳勉來找他的時候,他才睡下不到兩個小時。

要問他這幾天什麽感受,只有三個字可以道明:想將軍。

此刻這將軍就站在他面前,他甚至一沖動想問問她,願不願意兩天後陪他去Z市打一場比賽。

不過話到了嘴邊又咽下了,她早已不再是將軍,可能連Killers的快捷鍵都不記得了。

她更不再是那個目光灼灼追隨他的小姑娘。

再開口,就變成了一句半調笑半哄的話:“這不是讓偉業陪你了麽?他黏起人來,還不夠你煩的?”

“陳偉業能代替你嗎?”

她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麽一句,話音剛落,突然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往下壓。

雖不知道她想幹什麽,但是金錚還是順著她的力道低下頭來。

隨著一道驟然襲來的黑影,他的唇上傳來一陣微涼又軟糯濡濕的觸感,鼻息間全是她身上的香味,不知是來自沐浴乳還是什麽,總之帶著濃郁的花果香,甜得膩人。

近在咫尺她的臉,連視線都模糊了。

金錚沒閉眼。

沈何啟亦然,她眨眼的時候,睫毛長長,輕柔地刷過他的臉。

那種微癢的感覺與他方才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淺嘗輒止的一個吻,大概大眼瞪小眼持續了五秒鐘,她大概也是覺得兩個成年了這麽久的人居然跟中學生獻初吻一樣單純到只是嘴貼嘴有點發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著這一聲笑,牙齒輕輕磕上他的嘴唇。

然後她退開了。

唇上的唾液蒸發帶來淺淺的涼意。

“這個也能讓陳偉業代替嗎?你知道的,成年人嘛,萬一我興致一高,有別的什麽需求,是不是也能找他啊?那樣的話,你們四個人我就集齊三個了,再努力一把,四個全齊指不定就能召喚神龍……”

看著那張喋喋不休冒出挑釁的唇,金錚沒再壓抑自己,托住她的後腦勺湊過去堵住了她未說完的話。

唇齒糾纏間沈何啟又溢出一絲輕笑,結果惹來他更重的肆虐,似是懲罰她居然在這個時候不專心。

她的手重新盤上他的脖子,給予一場熱烈的回應。

哪怕半夜人煙稀少,畢竟是公眾場合,親吻並未持續多長時間,金錚很快松開了她,把她的腦袋摁進自己懷裏,她蹭了蹭,偏過頭把臉埋進他的脖頸處,她眼睛每眨一下,睫毛便又酥酥麻麻地刷過他的皮膚一次,紊亂的呼吸噴灑在他裸露在外頭的皮膚上,熾熱又急切。

明明他是打算平覆情緒的,她這樣,讓他越發躁亂。

金錚問她:“這算什麽?”

“明明是你親的我,還問我這算什麽?”

“你先親的。”

沈何啟坦誠得很:“哦我親的那次啊,中意你唄,想親就親了。”

“沈何啟,你中意我的時候不是這麽看我的。”正是因為在她的眼睛裏住過三年,所以他分得清什麽是真情,而什麽是假意。

“那是怎樣的?”

沈何啟擡起頭來,皺著眉頭思考得很辛苦,片刻後她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已經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猶帶著少女的天真無邪,充斥著愛慕,裝著崇拜,滿懷期待,自帶星光。

但又不可避免地有羞澀,小心翼翼,還有驚慌失措。

是這樣沒錯,記憶一瞬間澎湃洶湧,穿越過漫長的六年,回到那些年的青蔥校園,回到下了課教學樓拐角處的邂逅,回到七中禮堂裏隔著人群的遙遙相望,回到他錯失的她愛著他的時光。

他還在回憶裏掙紮,可她的嘴角已經露出勝利的微笑,玩味又殘酷,打碎所有的繾綣與溫柔:“是這樣嗎?”

金錚如鯁在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她明明還在他懷裏,卻宛若遙遠得如隔雲端。

“還有啊,”她扭扭身體,“你需不需要解決一下啊。”

兩人貼在一起,他的身體反應自然瞞不過她。

“去那裏面。”沈何啟下巴朝男廁所揚了揚,“我可以幫你,我會的……”

成功感受到他的身子變得僵硬,她笑一笑,把未完的話說了出來:

“可多了呢,你一定會滿意的。”

死一般的寂靜。

半響,金錚聽到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沈何啟,你別說你跟我也只是是玩玩。”

“啊?難道你來的是真的嗎?”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很是驚訝的樣子,“再說這怎麽能說是玩呢?”

“只不過是不談將來不談婚姻。我們自在點,游戲人間,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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